宁宁雨霁庄谌霁(宁宁雨霁庄谌霁小说)+后续全本完整_宁宁雨霁庄谌霁+后续+结局在线阅读
日暮西沉最后一抹亮色也逐渐被昏黑覆盖,屋内暗沉沉一片。
宁江艇说:“这儿没电了,会交电费吗?”
她把手里的坚果吃了,又点开支付宝在线交电费,把手机递给宁江艇:“填户号。”
宁江艇打了电话查询,填完信息又把手机递回给宁瑰露:“真了不得,现在还会网上缴费了。”
“你不觉得自己说话挺阴阳怪气吗?”
“夸你呢,也不好?”
“凉药吃多了?”
“怎么?要跟我打一架?”
她把果壳一扔:“来啊!”
宁江艇往后一扬,睨她几秒钟,绷不住笑了:“幼稚。”
一个多小时后,外送小哥抱着临时下单的两床厚被子呼哧呼哧到门口了。
宁瑰露收了被子交给宁江艇,回头又问宁江艇:“要帮忙吗?”
“套一下枕头。”
宁瑰露疑惑问:“哪里有枕头?”
宁江艇一顿:“………”
他长长叹口气,朝后摆手:“出去吃零食吧,这里不用你搭手。”
他说不用,宁瑰露就真抱着胳膊做壁上观。看着他铺床铺被子,套被芯。
她又问了一遍:“真不要帮忙?”
“不越帮越忙我都得谢谢你。”他把四个角塞进被套里,扯着两边一甩,被芯就平整了。
宁瑰露啧啧:“公安大学调-教出来就是不一样了,干活真麻利。”
她刚进来时感觉家里好像比上午来时干净了一点,还以为错觉,现在想想估计是他下午搞过卫生了。
她抬手看看时间:“快八点了,你跟我出去吃饭吗?”
“你约了人就走吧。”宁江艇说。
“这大晚上的,我能约谁?问你呢,吃不吃晚饭?你中午也没吃吧,打算成仙了?”
“你没约小庄吃饭?”
“他早回去了。你不陪我吃饭那我也不吃了。”
宁江艇又叹了口气:“吃什么?”
“就附近随便吃点,烧烤,行不?”
“都行。”
他刚把床收拾好了,拿着皮带进浴室系上,走出来就看见宁瑰露垂着腿躺床上举着手机玩。
他路过时往她大腿上甩了一巴掌:“又躺下了,还走不走?”
她把手机一关,抬起胳膊。宁江艇没动。宁瑰露就顺着往床下滑,宁江艇只得拎着她后脖颈衣领把她拎起来:“没长骨头?”
“是啊,给我找个轮椅推下去吧。”
“我背你下去,行不?”
“行啊,来。”
懒得和小时候如出一辙。
宁江艇笑了下,转身往外走:“惯的你,不吃就饿着吧。”
居民区附近多的是地道的小餐馆,店开得越久,口味越有保障。
宁瑰露领着宁江艇就去了离小区没多远的一家烧烤店。
店面很宽敞,两间打通,一侧冰柜敞着,烤串顾客自选,份量也很实诚,一串串的大油边,一块得有半个巴掌大了。
宁瑰露抓了一把油边和牛肉放盘子里,又拿了俩大鸡翅,回头和宁江艇道:“你看看还加点什么?”
宁江艇拿了些蔬菜串。
宁瑰露瞧一眼:“啧。”
“啧什么?”
“谁吃烧烤拿四季豆和香菇的?”
“人家放这就说明有人吃。”
“小孩才吃这些。”
“偏见。”
俩人拌了几句嘴,吵吵着把盘子给了老板,又吵吵嚷嚷地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他们坐得靠里。宁江艇背对着门口,面对着她,坐得很隐蔽。
桌上透明水壶里装着一壶冷白开。宁江艇拎起壶给她杯里和碗里都倒了水,说:“洗洗。”
“穷讲究。”
宁瑰露拿筷子捣鼓了两下,泼进垃圾桶里,接着朝服务生抬了下手:“劳烦,两瓶燕啤。”
“又喝酒。”宁江艇皱眉。
“今天按规矩应该在家吃饭。”她一抬眼。
宁江艇霎时噤声了。
两瓶启开的冰啤拿上来。宁瑰露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两人碰了一下,什么词都没说,闷头先喝一口。
太多年没见了,这些年里横亘着的事太多,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。
烤串上了,喝酒撸串,先慰劳下五脏庙。
“他们家油边烤得真不错。”宁瑰露开口。
“嗯,挺入味的。”宁江艇应着。
“南边没这么香的大油边吧?”宁瑰露起了话题。
宁江艇笑笑:“还成,南岛的北方人其实挺多的,各种东北馆子都有……还有澡堂。”
“哈。”
“你呢,在西北那几年,不好过吧?”宁江艇没拿杯子了,拎着半瓶啤酒和她杯子碰了一下。
宁瑰露挑着烤鱼身上的肉,想了想,很诚实说:“嗯,刚去的时候挺不适应的。也有过一段后悔的……”
“既然后悔,怎么不回来?”宁江艇立刻问。
“那哪成啊。我要是就这么回来了,这辈子别想在老爷子面前直起腰板了……”
说到这,她鼻腔猛得又酸了,这一阵来得迅疾突然,她声音渐沉,清了下嗓子,欲盖弥彰说:“这辣椒面挺呛啊。”
宁江艇看她一眼,没拆穿她:“是挺呛的。”
有个挺迷信的说法,说家属不能在刚去世的人坟前哭,不然人心里挂记着,就舍不得走了。
今天她一直绷着来着。
这会儿可能是喝了点酒,血往上涌,有点儿上头了。她支着额头,用力皱了皱眉头,想把有点酸的眼眶压下去,忍得挺难受的。
看到她这样,宁江艇就不继续这话题了。
他起身道:“光吃串有点咸了,我去叫个炒饭。”
“成。”她声音有点郁闷。
宁江艇问得太会戳人肺管子。
后悔。后悔为什么不回来啊?
为了啥,为了二两面子呗。
就为了面子,她宁可在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山上吃几年土,也不乐意回头在老爷子面前低个头。
对着越亲近的人,越拉不下脸。
总觉得,你要是爱我,凭什么你不能退一步?你不能低个头?
凭什么就要我低这个头?我偏不低头。
就这么拗着,僵着。
五年就过去了。
一辈子就过去了。
宁江艇回头看了一眼,见宁瑰露仰靠着椅子,拿纸巾捂着脸,他愣了会神,没回去,在门口又站了会儿。
别哭。
别伤心了。
吃串吧。
听着怎么这么欠啊。
要是俩兄妹再抱头痛哭,那也太难看了一点。
又过了几分钟,宁瑰露情绪正常了,朝他喊了一句:“大哥,干啥呢,还没点完啊?站门口接客呢?”
宁江艇拿着一瓶牛奶走了回去。
他把牛奶放她面前,说:“别喝那么多酒。”
宁瑰露往后一仰,表情一言难尽:“又是酒又是奶的,你想拉死我啊?”
宁江艇愣了下,反应过来,坐下后笑了半天。
宁瑰露评价他:“在外面这几年混傻了。”
三言两语,这十几年来的隔阂暂时偃旗息鼓,恢复和平共处。
这一顿串吃了得有两个多小时,喝了四瓶多一点啤酒,最后剩下那半瓶是宁瑰露对瓶吹的。
他起身去结账,结完账再回来,宁瑰露已经趴桌上了。
“小露,走了。”他拍拍她肩膀,叫了一声。
宁瑰露没反应。
“喝多了?”他摸了摸她脑袋。
宁瑰露脑袋埋在臂弯里,摇了摇头。
一看就是头晕了。
“别搁这趴着了,来,回去睡。”他搀起她手臂,想把她扶起来。
她又往另一边一倒。
宁江艇无奈道:“就这酒量还对瓶吹……起来,我背你回去。”
他抱着她臂弯把她搂起来。
她眯着红肿的眼睛,往宁江艇后背上一趴,不动了。
他弯了弯腰,感觉骨节处有些压迫后的酸疼,眉头拧了拧,闷哼一声才把人背了起来。
这丫头瞧着挺瘦的,没想到背起来还有点分量,没那么弱不禁风。
宁瑰露圈着他脖颈,脑袋吊在他肩膀上,随着他走动,下巴一下一下地撞着他肩胛骨。
他两只手抬着她腿弯,将她往上掂了掂,道:“撞得不疼啊?”
她没答,说不好是睡着了还是装睡呢。
这一路不远,宁江艇走得很稳很缓,用了近半个小时才把她背回空房子。
才收拾好的床又躺进一醉鬼,沾上了一床的酒气。
她今早的妆已经彻底斑驳,两眼皮子肿得和桃仁似的,瞧着这几天没少哭。
脸上的淡妆在鼻翼旁结了小块,他伸手给她扣了扣,不知道涂的什么玩意,没扣掉。
他找了块新毛巾沾水搓湿,又回床边弯腰给她洗了把脸。
毛巾裹着手指,在她眉毛上,鼻翼两侧使劲搓了搓。
怎么擦不掉?抹的水泥灰?
宁瑰露长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来,痛苦地睁开了眼睫。
宁江艇还挺讶异:“醒了?”
她眉头鼻子皱成了一块,摸了摸脸:“按你这个搓法,我就是死人也要被搓活了。”
“我有这么大能耐?”宁江艇收了神通,将毛巾撤回,道,“醒了去洗把脸。这脸上抹的什么东西,搓也搓不掉。”
“化妆品,防水的,大哥。”
宁瑰露慢吞吞